信白复健江湖

信白复健

原皮x原皮  江湖背景

何谓江湖?

不断的缘见,不断的告别,直到无缘再见的那一天。这便是江湖。

那年的桃花明艳,漫山遍野。

那白衣少年伫立在花雨中,认认真真的一招一式的练着剑。木剑搅乱空气带起一阵阵花瓣雨,凝聚在剑尖。少年持剑而立,隐隐看得出未来是何等的风采。

“李白!”远远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个跃动的红色发尾。李白回首望向声源处,半眯着的眸子完全睁开,揪掉唇边的草向那人挥手喊到,“韩信!。

韩信远远望见那一抹显眼的白,轻功飞快的略过枝头,所过之处落下点点繁花。韩信拎起手中的酒坛,笑的如三月的明媚春光,“太白你看,我今天买到了好酒,等会儿回去弄两个下酒菜,岂不美哉!”

李白的眸子在看到酒坛时顿时亮了起来,随手将木剑扔到一边,勾住韩信的肩膀,叼着草笑盈盈的跟着人一起往家走。

或许不能称之为家,这屋子破败的摇摇欲坠,只能勉强称为一个庇护所罢了。屋内一张不算很大的床,一桌两凳,再无其余多余的器具,将简陋寒酸诠释到了极致。

两个半大少年热热闹闹的准备了一桌子饭菜,白白绿绿素的耀眼,唯一有点看头的也只有那壶酒了。

天色渐黑,月上梢头。春初的夜还是比较凉,不过对于两个喝了酒的半大少年来说却并不那么难过。

至少比天寒地冻的冬天要好许多。

韩信知道李白手脚冰凉,总是早早上床给人暖好被窝招呼着挑灯夜读的李白睡觉,李白钻进被窝总是能闻到一股子暖烘烘的味道,应该是韩信的味道,像是太阳。

两个人在被窝里打闹不休,你掐我一把我拧你一下,龇牙咧嘴却乐此不疲,累了便双双停手。

半晌后,韩信开口:“太白听说过科举吗?”

李白背对着人闷声回答:“听说过,怎么?你要去考?”

韩信顿时有了几分激情,几乎坐起来手舞足蹈:“是的!我想在不久后当个大将军,守护这万里河山,保护一方黎明百姓。”

顿了顿又说“太白你武艺这么好,不如跟我一起去试试?”

“不要。”李白拒绝的很干脆,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紧,“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读两本书。”

“那……太白也是要去了?你考个文状元,我考个武状元,可真不错!”韩信被自己的遐想逗笑了,重新躺回去。背对他的李白似乎有点困倦,敷衍的回答几句便没了动静,似是进入了梦乡。

“太白?太白?”韩信低声唤了两句见人没有反应也就作罢,给人掖好被子自己很快打起了呼噜。另一边的李白翻过身坐起来凝视着韩信的睡脸,将他的刘海拨到脸侧,低声说了句。

“傻瓜。”

那年的枫叶似火,满目萧瑟。

韩信终究去考了科举,并且十分顺利的被当今皇上刘邦看中,钦点了状元,步入官场。

而李白并没有参加任何考试,带着自己的剑,骑着一匹白马四处闯荡,在酒肆茶馆过着游侠的生活。

韩信考中武状元的那一天,李白连夜赶往京城为他庆祝。两人喝的酩酊大醉,抵足而眠,期间酒后说了多少话,有没有听进去,谁又知晓呢?

韩信带着宿醉的头疼看着清冷的房间,李白一早就走了,桌上留了一碗醒酒的汤,还带着余温。

窗外的枫叶落了一地不再飘扬,就像是什么火热的东西坠入深渊再不跳动。

明明没有到冬天,韩信身上披着狐裘,屋内点着暖炉,赤脚走在地毯上,却仍旧感到了没来由的寒气,从脚底顺着脊髓一路向上,在胸口凝结。

他记得他昨天邀请李白一起同朝为官,被李白拒绝,后来大醉后李白说了什么,却是一点也记不清了。

窗外最后的枫叶摇摇欲坠。韩信觉得这个冬天比以往都冷。

那年絮花飞舞,杨柳依依。

李白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青莲剑仙,韩信也是世人皆知的将军。

年少一举中了状元,不久后随军出征,在主帅意外死亡之时临危不乱,鼓舞士气反将敌人一军,受到当今圣上的嘉奖,钦封骠骑大将军,号国士无双。

韩将军一时风头无两,却仍旧惦念着旧时的友人。他邀请李白入京城,哪怕不入朝堂,能与他同住一室便足够。

李白却没有答应,他连夜入京会见这十分忙碌的友人,月下独酌至深夜两更才见到归家的大将军。

韩信累极了,两个人见面时明显提了提精神,没聊两句很快就趴在了桌子上,眼底下一片青黑彰显着这人的作息十分不规律。李白叹了口气,将人弄上床,准备去偏屋歇息,转身时衣摆却被人攥住,韩信明显睡得十分不踏实,口里念念有词,李白附身倾耳,听见的却是喃喃不断的“太白二字。”

真是败给你了……李白无奈翻身上床,小心翼翼的没有压着人,躺在人身侧细细的看溜了半晌,似乎要将这刀削似的坚毅面庞的脆弱一面细细描募,镌刻心底。

第二天起来韩信十分不意外的仍旧没有看见李白,环顾四周发现了那人留下的一张字条。飘逸潇洒的字体如他本人一样不喜拘束,上面只有一行字。

你还记得你考中状元那夜醉酒时,我说了什么么?

说了什么……很重要的事情么?韩信将字条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,跟李白寄来的信件一起,放入木匣,望着窗外飘扬的柳絮。

其实他昨天还没来得及告诉李白,他今天就要出征南疆平叛。

南疆偏远,毒虫瘴气四生,此战一去,不知有多少人要永远留在那不毛之地,连魂魄都无法找到归乡的路。

“将军,三军已经集齐,待您的命令。”

“即刻启程,出征南疆。”

韩信也知道,当今圣上有些忌惮自己的威望,不过知遇之恩不可不报,他是圣上钦点的状元,是圣上钦点的将军,他应当拿起长枪保护这江山。

站在关门外,韩信驻足留步,不断回首,远远眺望着关内的尽头,想要看到什么。

“将军?您在看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”脸上的遗憾一闪而逝,将情绪压至心底,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。

“三军听令!出发!”

韩信回首回的决绝,红色的发飘扬而起,发丝垂落间关门慢慢合上,他并没有看见那策马而来的白衣剑客,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重言。

或许是幻觉……韩信握紧了长枪,南疆一战,他不会输,也不能输。

因为有人在等他。

那年白雪皑皑,雨雪霏霏。

韩信终究回来了。

惨胜而归,带去的十万大军,回来了不到一万。

据说将军孤身一人带领百骑直捣敌营,回来时一身血迹,百人不足二十人。

十分惨烈的胜利,连韩信本人都受了重伤,皇帝下令在家养伤。李白第一时间来到京城,他的心跳的很快,在看见层层护卫保护的韩府时,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

所幸他轻功极妙,躲过重重包围进入韩信的寝室。

那人雪白的里衣几乎被血浸透,前胸被利刃贯穿的伤触目惊心,没有丝毫的救治只有放任自行死亡。

这便是功高盖主的后果。

李白的到来惊动了韩信,韩信睁开眼看见李白飘扬的白衣,挣扎着抓住袖口“太……白……”

“韩重言……”李白顿了顿继续道,声音暗哑,“你不应该赢的…”

“我知道……”韩信靠在李白胸口,红发与血液粘合在一起,蹭上了衣服,像是三月的桃,一月的梅。

“我想过……我必须要回来见你……太白……咳,咳咳,”韩信剧烈的咳嗽起来,咳出一个凝结的血块,脸色苍白,手指冰的吓人,“我想过辞官退隐……毕竟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……这偌大的将军府……冰冷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……”

“可是我不行啊太白……刘邦他于我有恩……我是他钦点的将军……我要为他守护这片天下,哪怕是死……”

“重言……”李白闭了闭眼,声音隐隐约约带上一丝哭腔,“别说了,我带你离开……早知道当年就拦着你,哪里都别去……”

“抱歉太白……”韩信的眼睛亮了起来,他近乎贪婪的看着李白,漆黑的眸子的满满的都是李白的身影,印入眼底,刻进心底。

李白的心却顿时沉入谷底。

“很抱歉,我当时醉的太厉害,我忘了你说的话……”韩信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胸膛上上下下剧烈的起伏,“对不起……太白……李白……李白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x……”话没说完,那只紧紧攥着李白衣袖的手,终究垂了下去,像是李白那颗沉寂的心。一切尘埃落定。

“傻子……”李白哽咽着轻轻俯下身吻了吻韩信带有余温的唇,将韩信的发带连同一缕发斩下,离开了将军府,离开了京都。

这繁花喧闹的城池,他不会再踏进一步。

因为那喧闹的中心没有了能让他心动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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